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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6章 當堂對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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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6章 當堂對質

皇家狩獵場,那一聲尖銳的哨聲依然在穿透天際而響。

君家三百八十七名暗衛折損不少,只有零星幾人還固守在古長月身邊,而黑衣刺客步步逼近,情勢不管怎麽看,都不容樂觀,江九懷已經忍不住要叫好了,他潛心布置多時,今日終於要揚眉吐氣了。

君臨擡頭,看見一只潔白的鴿子在天際盤旋,鴿子腿上綁著一根紅色的絲線,便松了一口氣。這是她與靈姬之間的約定,紅線代表一切安好,黑線則不是祥的預兆。

漸漸能聽到數馬奔騰的聲音,震撼著大地,也震撼著所有人的神經,誰都不知道這來的人是救兵還是更多的刺客,江九懷已走出去了兩步,只等他的大軍一到,便立刻調頭將古長月及君家一幹人等全部拿下!

可是慢慢映入他眼簾的人並不是他熟悉的隊伍,他的隊伍從不穿藍衣,也不會身背彎弓,於是他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凝固,一點點僵化,已經到了嘴邊的“拿下古長月”這句話,生生化成了一串無聲的驚愕,湮滅在了空氣裏。

等著後援部隊的黑衣人也沒有想到等來的是敵人,被殺了個措手不及,刀光劍影再次閃爍時,局面終於開始向君家這邊傾斜,君隱高喊了一聲:“留活口!”

可惜無一活口,自知必敗的黑衣人咬碎了藏在舌底下方的毒藥,暴斃當場!

“末將護駕來遲,請皇上恕罪!”領頭那人跪地。

古長月認識這只隊伍,這是一只曾經兇名顯赫,戰績也顯赫的不敗之師,這上千人是由君家直接管理的,他們有一個很別致的外號:“殘鋒”。這只千人隊伍自先皇還在世時便存在了,他們陪著先皇出生入死,曾千騎破雄獅,攻城池,曾夜襲千裏取王都,曾置之死地救先皇,他們有太多的傳說。

但古長月並不喜歡他們,因為他們是君家君發財訓練出來的。這隊伍裏的人幾經更替,忠心卻從未換過。

他們忠於羲和,忠於皇上,更忠於君家。

若說君家暗衛是君家的底牌,那麽這只“殘鋒”便是君家的利刃,時時閃著冰冷的寒芒。

隨著“殘鋒”首領的這句話響起,這場聲勢浩大,精心謀劃的弒君謀逆終於嘎然而止,只餘受驚過度而暴怒的古長月怒罵一聲:“給朕徹查!”

由誰查?他沒有指明,但君隱及時應下:“臣領旨!”

君臨仔細研究著古長淩臉上太過精彩的表情,失望,驚訝,心痛,憤怒,憎恨,每一種表情都在他過分陰柔的臉上反覆揉雜,便讓他一張格外扭曲難看。

君隱的速度極快,他對古長月說今日這刺殺顯然是有預謀,有人暗中配合的,所以這場上所有人都值得懷疑,他並未單指江家和古長淩,但卻把他們二人都囊括了進去。

“將所有人都收押進宮,朕,要問個清清楚楚!”古長月交沒有對君隱和君安有半分歉意,哪怕君隱和君安身上受的最重的傷就是來自他那一掌,他甚至後悔怎麽沒有一掌將這二人擊斃,趁機斷了君家的香火。

君安是最懶得看這收拾殘局的事的,他只擔心君臨,所以他三步並作兩步沖到君臨身邊扶住她:“姐,你有沒有事,要不要先去休息?”

“無妨,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。”君臨提著一口真氣,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。

一天之內遭遇了兩次刺殺,這行宮是再也待不下去了,古長月當夜就拔營回宮,而身受重傷的顧星雲也需要一個更好的地方靜養。

所有的疑惑,爛攤子,舊帳,新債都被統統打包,將帶到皇宮裏,在那個這世間最神聖也最齷齪的地方一一攤開,細細追查,那些該掉的腦袋,該交的權力,都會在那裏得到最後的解決之法。

“殘鋒”接替了禦林軍的司職,森嚴戒備地保護著長長的車隊往皇宮走去,君臨自馬車裏醒過來時,已是天光微熹,她覺得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,撐著身子掀開一點簾子,正好是車隊入城的時候,她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靈姬,還看到了長善。君臨沖她們點點頭,示意自己很好,而長善則是拍了拍自己胸脯,至少君臨沒有死在那裏。

“依你所言,君小姐早先已負重傷,你怎麽還能離開她身邊?”靈姬問長善,這實在不是一個侍衛該做的事情。

長善認真地想了想了,誠實地說道:“因為我不想死。”

“哦,這便說得過去了。”靈姬極輕易便理解了長善,甚至不追究長善為什麽這麽怕死,這讓長善有些意外。

“那個叫清闈的舞姬……”長善趁著車隊離開時跟在隊伍後面,成功混了出來,可是卻不知該拿那個清闈怎麽辦,該怎麽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交給君臨呢?

靈姬說道:“不用擔心,我已經把她送走了。”

長善瞪大了眼睛,靈姬把她送去哪裏了?

其實並非靈姬有這等本事,而是靈姬毫不客氣地利用了君府老夫人的本事,不用想也知道,這女子是個證人,事關君臨計劃,那交給君家總是沒錯的,怎麽都要比留在自己這裏有用。

平日裏空蕩的禦書房今日擠滿了人,古長月沖洗了一身冷汗換一身幹凈的衣服,坐在椅子上,猛地一拍案桌發出一聲巨響,以昭示他的天子雷霆之怒,嚇得眾人紛紛下跪。

“你們誰來跟朕說說,這是怎麽一回事!”古長月咆哮一聲。

君臨覺得這真是一個可憐的皇帝,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,唯獨他這個帝王被蒙在鼓裏,兩眼一抹黑,被人牽著鼻子走,卻還要作出高貴不可侵犯的樣子,何等的滑稽可笑。

下方無人應答,誰都不會做一個出氣筒。

於是古長月的火氣更盛,喝問君隱:“君家暗衛為何會在皇家圍場從天而降,殘鋒不在京中安守本分為何攜兵前來,君愛卿,你給朕一個交代!”

可笑古長月,仍然想著要將君家置於死地,卻不想想,今日若沒有君家暗衛,沒有殘鋒出手,他還有沒有命坐在這裏狐假虎威!

君隱拱手回話:“回聖上,微臣早前收到消息,有人要對聖上不利,故而提早做了安排。”

“你明知有人要對朕不利,竟不告知於朕,你是何居心?”古長月寒聲問道。

“皇上日理萬機,此等小事不值得聖上費心,故而沒有啟奏聖上。”許是古長月那一掌徹底寒了君隱的心,這位本就冷漠疏離的君家大公子更顯得冰冷機械,“依臣看,當務之急是查明誰是幕後主謀。”

“啟稟皇上,臣有話要說。”江九懷突然插嘴。

“說。”古長月轉頭看著江九懷。

江九懷很是慶幸自己沒有過早表現出自己的野心,一直堅守到了最後一刻,不然此時只怕不堪設想,震驚過後的江九懷冷靜得極快,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這一切跟江家撇清關系,好在所有的刺客都已經服毒自盡,便再無口供和證人,而他本該派進宮來的那批人也非善類,若任務完不成,他們也不會茍活,他思及許多,才有了一絲義氣。

既然此次失敗,那便推個一幹二凈,他便不信君家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還能將他如何!

“刺客刺殺皇上之時,那群舞姬先行動手,而舞姬是從江南而來,聽聞那舞姬是君家樂坊所出,不知君大人對此事可以有了解?”江九懷問道。

君隱與君臨相視一眼,江家果然在這裏設了局,等著君家往裏跳,可惜關於江南舞姬君家早已處理妥當,只是江九懷不知道而已,所以君隱從容說道:“江大人,君家生意雖然眾多,但從不設舞樂歌坊,此次獻舞的舞姬雖是從江南而來,但卻與我君家沒有半分關系。”

“那君大人如何解釋樂坊是在君府名下?”江九懷並不輕饒。

“君家早前已將諸多生意交給了聖上,改作皇商,若這樂坊真與君家有關,想必皇上早已查明,豈會等到今日江大人你來質問我?”君隱眼底的冷漠越沈,若不是他早早就聽了君臨的話,所以君家的生意絕大多數都交給了古長月,只怕此事還真會給古長月和江九懷借題發揮的把柄。

可是現在,現在所有的生意都是古長月自己的,如果真的有問題,古長月這麽久了都沒有查出來只能證明他無能!而古長月最不願意承認的就是他無能昏庸,所以君隱敢保證,古長月一定不會繼續追查樂坊之事。

想到此處時,君隱又看了一眼君臨,需要多麽長遠的目光,才能像君臨那樣在許久之前便看穿了這一切,所以早早做好準備?又是需要多少玲玲的心思,才能將一切都安排得滴水不露,全部按照她的設想發展?

果然,只聽得古長月說道:“不錯,君家生意早已上繳國庫,按江愛卿所言,若那樂坊與君家瓜葛,豈不是說與朕也有關聯?朕難道會自己派人刺殺自己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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